因黑暗而毁灭,于守护中重生

西起王者峡谷,东至长城。
云中漠地,曾是大漠上最闪耀的明珠。这里拥有许多美丽的城市,文明的交汇诞生繁荣的贸易。
然而因欲望而诞生的魔种,席卷风沙而来。云中漠地,宛如瓣鳞花瞬间枯萎,仅剩下一座座空城。
直到长城守卫军的足迹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横刀跃马,为失落之地重现昔日荣光!

出发吧,英雄!

玉城 玉城 玉城

玉城经济中心

ECONOMICS

这里是玉城,一座因玉而兴盛的城市。在地标建筑五角星玉石广场内,耸立着巨大的玉石,而与高山相通的玉泉,则是玉石诞生的地方。

军事中心都护府

Military

来自长安的军队,来到了云中漠地的最边境地区,建立都护府,守卫云中漠地。 多年以来,宏伟的军事堡垒庇护着当地子民。

千窟城文化中心

Culture

千窟城是以传播知识的火种为目的的学者之城,这里聚集着一群景仰学识、具有预言天赋的智者,雕塑、学院比比皆是。

云中漠地概述

西起王者峡谷,东至长城——云中漠地,曾是大漠上最闪耀的明珠。驼铃声四起,繁荣的贸易带来惊世的财富,并使云中漠地成为联络长安与西方的纽带。东西方文明在这里碰撞交汇,造就绚烂的诗歌与文化。

玉城、千窟城、都护府、金庭城……这四座城市是云中漠地文明的印记,也孕育着无数英雄们的传奇。都护府的铁骑镇守着云中漠地的安宁,来自长安的将领苏烈,将豪情作酒,倾洒在这片宿命之地。精心栽培的瓣鳞花,和云中漠地一样拥有无上的生命力。玉城中矿洞开凿声日夜不息,在长安士兵护送下,珍贵的玉石运向四面八方,为云中漠地输送丰沃的财富。智者吟诵着知识的赞歌,他们在千窟城修建学院、收藏珍贵的典籍。在巨大的图书馆内,瘦弱的身影探寻知识的真谛,沿着先祖们的步伐走下去,她相信自己终会抵达那里。而在云中漠地腹地,最发达的城市金庭城,无忧无虑的王子倚靠着宫殿的石柱,看瀚海星河。漫步云中漠地,触摸城市英雄的故事,总能让人拥有无尽希望。

然而,云中漠地平静的天空下涌动着暗流,金庭城国王不择手段追求无上力量,导致魔道力量外泄,魔种席卷灾难蔓延。居住者们纷纷逃亡,云中漠地,仅剩下一座座空城……

失去家乡的兰陵王和他的灾难,成为人们吟唱的诗篇。被迫分离的守约与玄策,在戈壁两端将思念揣心底,不知月光是否能照亮他们回家的路。石头图书馆存放搜集来的篇章,抛弃过去的将领流浪四方,那绯红色的身影在长城上瞭望着家园……

风沙掩埋辉煌,云中漠地化为荒漠中沉睡的无人之境。一切都等待着被唤醒,直到长城守卫军抵达的那一刻,重现光芒……

玉城

这里是玉城,一座因玉而兴盛的城市。在地标建筑五角星玉石广场内,耸立着巨大的玉石,而与高山相通的玉泉,则是玉石诞生的地方。人们在这里彻夜不休地开凿矿山,可爱的小魔种玉仔指引着他们玉的方向。

珍贵的玉石运向四面八方,为玉城带来享之不尽的财富。为了玉石运送的安全,商人请求都护府的庇佑。长安军队便围绕玉泉和外城,建立起营地,拱卫着城市。

然而和平的日子随云中漠地的灾祸戛然而止。玉山倾颓,玉泉枯萎,整座城市变成矗立于荒漠中的寂静之墓。

都护府

来自长安的军队,远到了云中漠地的最边境地区,建立都护府,守卫云中漠地。多年以来,宏伟的军事堡垒庇护着当地子民,高耸的城墙围绕着堡垒修建,这是长安强大军力的证明。然而魔种肆虐灾难爆发,都护府兵力开进金庭城,却因多方误会被卷入到更大的战乱中。长安兵力青黄不接:士兵们亡于战乱,补上的兵力又必须严守长城。

但其实,他们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觑。许多势力方都在好奇,那几处破败的塔楼城墙,竟然能抵抗云中漠地魔种的反噬……

千窟城

千窟城是以传播知识的火种为目的的学者之城,这里聚集着一群景仰学识、具有预言天赋的智者,雕塑、学院比比皆是。在伽罗祖先的主持下,当地人传抄长安的书卷,留下了许多珍贵的手抄书,也使这里成为文化交流中心。魔种肆虐毁掉了千窟城的一切,残留的贤者像和伽罗家族守护的图书馆,成为最让人伤怀不已的两大建筑遗迹。而隐蔽在山谷深处的石头图书馆,似乎蕴藏着复兴的力量……

百里守约

“会照顾好母亲和弟弟的。”

父亲奄奄一息倒在长城之下时,少年浑身颤抖着接过那杆枪。

“会一直、一直守护弟弟的。”

母亲临终前竭尽全力将两个儿子的手交握在一起,少年坚定做出男子汉的承诺。

无父无母的两个孩子,就这样顽强生活在长城之畔的镇子上。少年带着弟弟,以作零工为生。关市开启是人们最快活的日子,四面八方的商人和货物汇集着。少年穿梭其中,眼明手快,笑脸迎人,商人们也乐意关照他,慷慨给出更多赏金。闲暇时候,哥哥会将弟弟寄托到好心邻家,只身外出狩猎。他熟悉远近所有水草丰茂之地,无论野羚抑或大雁,最终都变成猎物满载而归。

唯一让人烦恼的,大概是如何教导弟弟这件事了。少年会很认真听邻居阿妈传授教育三个孙子的心得,会努力钻研厨艺好让挑食的弟弟不耽误长身体,会亲手为弟弟雕刻木人和玩偶,甚至挑战起缝制衣物这样比射中一百米外猎物还要高难度的技能。

可脸蛋圆圆的,失去父母却被哥哥照顾得很好的弟弟,渐渐成长为心灵敏感又胆小的孩子,怕惊雷,怕嘲笑,怕跟陌生人说话,甚至不敢告诉哥哥,孩子们之间也会排斥和挑衅魔种混血。少年初次外出狩猎归来的那天,年幼的弟弟可怜兮兮坐在家的门槛上,两眼肿如桃子般。

“玄策,我回来了。今晚有大餐咯。”

男孩并没有如预想扑到怀里,反倒猛地朝外跑去。

“玄策!”

路上的人纷纷回头,惊讶望着迈起小短腿跑得飞快的男孩和跟在后面高声呼唤的少年穿过半个镇子。

男孩子一头扑到长满蒿草的土堆上。那是父母安睡的地方。

“连哥哥也丢下我了!”他拼尽全部愤怒控诉着,反倒显得那样可怜。

“不会的!”少年轻轻蹲在弟弟面前,摸着他的头:“哥哥没有丢下你,永远不会丢下你。我们约定。”

“拉钩,约定。”

为向弟弟赔礼道歉,饱餐后的夜幕下,哥哥雕刻起小木片,灵巧的手下很快出现雏形。

“这是大雁。大雁秋去春回,是再远也会回家的动物。”

“这是爱哭的玄策。”肿眼睛的小孩形象活灵活现。

“这是哥哥。”玄策也拿出自己的作品,隐约有双手双脚的木人。

精致的小人和粗糙的小人放在一起,好像手牵着手。

“拉钩,约定。兄弟,永远不分离!”

命运终究令人猝不及防。次年春天,四面八方的商旅们聚集于关市的日子,来历不明的马贼队伍,非人的马贼队伍突袭了人群,集市瞬时陷入火海。最初的混乱过去,但凡有点气力的乡亲纷纷汇聚起来,他们要协助守卫军关上那扇大门,他们要守住家乡。

少年犹豫着。他应该加入,可弟弟该怎么办。

“你,去吧。”玄策站在比自己还高的水缸里,明明尾巴害怕得摇来摇去,包着泪水的眼巴巴看着哥哥。“玄策会乖乖的,玄策在家等你。谁叫都不出来。”

“嗯,就这么约定。”少年想了想,又嘱咐:“别怕。”

“不怕,一点都不怕。”

如雨的飞箭下,他和同伴们死命撑着城门的支柱。他们关上大门,将贼人的队伍一分为二,守卫军追捕着城内的贼子,乡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扇大门。守住城门,就守住了弟弟。而他唯一的愿望正是守护住弟弟。

可当四周安静下来,残垣断壁的家中却找不到弟弟的身影。邻居七嘴八舌述说着,拼凑出前因后果……走投无路的贼人们劫持无力反抗的老弱们,作为逃离的砝码。本来躲在水缸中的玄策,冲了上去……

院落的一角,碎裂的小木人静静躺着。玄策那时候该多么恐惧呀,但自己没有遵守住约定。

不久,长城守卫军中多出一个安静的身影,他的射击技术精妙无比,深谙戈壁上的生存与厨技之道。令上司头疼的却是他对任务太过积极。他总朝更远的地方搜寻,越来越远。他坚信弟弟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他也会在家乡迎接着弟弟的归来。

为了提醒自己,他改名守约。

守约,言出必果。


“今天的长城也很和平。”

百里玄策

玄策不会忘记那个日子:来历不明的马贼冲破边关的城镇,然而齐心协力的守卫军和民众守住城门。率先进入城镇的马贼走投无路,挟持了无力反抗的老弱们作为逃离的砝码。

那时候自己多么害怕啊。可哭喊声刺痛小小男子汉的心灵,他推倒藏身的水缸,冲了出去。

之后的记忆已不太清晰……那些不是普通的马贼……他们最后都死于首领之手……哥哥没有赶到,谁也没有赶到。他被首领选中,作为祭品去唤醒某种强大的东西。所有人四散逃窜,在绝望和恐惧中,少年眼睁睁看着无名剑士代替自己卷入邪恶迷雾。

直到周围一切归于寂静,圆月安静照耀着亘古不变的戈壁,那个男人带走了他。

好些年来,他和自己单方面称之为师父的这个人,生存于几近干涸的月眼海旁。经年累月的残忍训练使他成长为出色的暗夜行走者,可称得上伙伴的仅有手中的飞镰。

师父蛰伏着,自过去部下手中取得情报,时不时消失又归来。他不信任任何人,永远独自行动。如此风格影响下,这个游荡在戈壁的小疯子也惯于以一己之身“惹是生非”。

自灾厄之后幸存的人们零星聚居,竭力在残酷环境和魔种的威胁下谋取生存。自然,有人的地方,总不会缺少各种欺压和争斗。

这个小疯子就是法外之地不公的克星。他起初仅仅挑战强于己身的魔种,很快便学会了穿梭于戈壁绿洲之间,去嘲弄、对抗依仗力量玩弄他人命运的混蛋:劫掠的马贼、横行霸道的游民首领、丝绸之路的生财者以及试图占地为王的跳梁小丑们。这种疯狂的乐趣使他得以宣泄痛苦,去报复旧日悲剧的制造者。

……直到遇上那强大的对手。

她的武技足够强大,雕刻瓣鳞花的大剑刀锋绽放,令魔种溃散;她的意志足够强大,玄策竟然产生面对严格家长般的心理压力;这就是长城守卫军吗?她如何能做到毫不在意背负的污名,单刀直入剥开玄策的天真。

知道吗?你的师父也是“幽灵”,徘徊于长城的“幽灵”。

知道吗?昔日悲剧的背后另有主谋。

知道吗?有个人一直在寻找你。

多少次他在圆月的照耀下,遥望长城的方向。月光点亮漫长的,通往故乡的道路。最痛恨的哥哥,最挂念的哥哥,是否也在月光之路的另一头,遥望戈壁上的自己和没有实现的约定呢?

引领这名叫花木兰的敌人,面对师父的刹那,玄策就知道他们并非初次相会。显然,经历暗夜中的无数较量后,木兰选择了主动出击。她试图说服固执的昔日王族,彻底揪出幕后者。

“玄策,你想回去吗?”师父问。“那就跟她回去吧。不过,先让我试试看你是否会哭着鼻子逃回来。”

风沙骤起的戈壁,令人惶恐。

飞扬跋扈的钩锁激起沙石,携带着少年的怒火。他不知道如何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按捺住会再度被抛弃的、会再度要失去的痛苦。

内心的嘶吼化作自由伸缩的飞镰,攻击再攻击,却完全无法命中——师父自隐匿中现身时,短刃牢牢架在少年的脖子上。

“不肖弟子。”

“你……终于承认是我师父了吗?”少年突然大喊。

“不,我不需要弟子,也不需要同类。”

遮面的男子发出喟叹,松开手臂。

疯狂自少年血红的双目中褪却,锁链松弛着坠地。他眼睁睁目送着那苛刻养大自己的身影,消失在风沙中,仿佛一去不返。

“我是不吉利的人吗……所有人最后都会离开我。”少年喃喃自语。

“他没有抛弃你。他只是选择独自去面对恐惧。”木兰轻声说。她很清楚,风沙深处隐藏着难以想象的恐惧。

“你们不是敌人吗!你怎么敢断定师父在想什么!”

“大概因为,我们都有着自己要守护的故乡吧。”

“全场醒目担当!”

花木兰

长城,连绵不绝的长城,横亘在北方广大的荒漠上。坚壁割断了大沙海,守护着背后的东方帝国。

一面是无垠富庶的平原,一面是苍茫的不毛之地,使得长城的存在成为分界线。它的背后,象征着文明与和平,令人心驰神往。

当东方帝国陷入分裂时,长城的防卫一度衰弱。为了填充漫长的防线,守卫者除了军人,还加入了临时武装的拓荒者和走投无路,愿以劳役换取生存的人们。

这一年,长城守卫迎来新的守卫者。分配了粗糙的装备和武器后,这群新兵被赶到堡垒中。

“长城耸立,你们活着。长城倒下,你们去死。”长官冷酷的说。“不要妄想逃跑和背叛!”他特别强调了后者。

“有人背叛过吗?”好奇的年轻人问。

回答他的是可怕的沉默。

“从前有个家伙。”老兵们站岗时无聊的八卦。“主动要求来守长城。是不是很奇怪?”

“他很厉害。”

“上任长官力排众议,对他委以重任。”

“可是不久,长城的防线接二连三被攻破了。”

“大家都怀疑他。只有上任长官信任他的忠诚。”

“他逃跑了。长官的尸体次日被发现。”

“后来,仍有人见过他。据说,他从未远离,一直徘徊在长城外。”

没多久,号角吹响,狼烟燃起。守卫们面对百倍,千倍于己的敌人陷入绝望。

年轻人被入侵的士兵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哇,没想到死前还能英雄一把。年轻人闭上眼睛,乱挥铁剑冲上去了。

他踉踉跄跄扑了个空,差点绊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想象中的武器始终没有落到身上。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地狼藉以及……转身离去,持剑战士的身影。

还没有死透的敌人从地上一跃而起。

小心啊!年轻人想提醒他,可喉咙发不出声音。

电光火石之间,剑刃擦过。

静如影,疾如风。

金属的撞击声中,身影掠过。

不动如山,迅烈如火。

偷袭者重重跌倒在地。

战士的头盔裂开,被她扔到地上。发丝飘散出来。

女人!

“想活命吗?紧跟着我!”

前方是无际的长城,以及无际的敌人。

“姐可是传说!”

古老的魔道家族,流动着神秘力量的血脉传承,都是因为“罪”而获得的。当年轻人追溯着疯狂血缘的来历了解到这个事实后,变得面目全非。

他抛开家乡离去……只留下可怕的传说。当一个家族获得不属于自身的力量,终究是要偿还的。而他背负起了罪恶,去终结罪恶。

好些年里,令人颤栗的魔刃如同幽灵漂泊于勇士之地,引发同样身为魔道家族后人们的恐慌。可所有毫无意义的战斗都不能填补灵魂的空虚,只会令绝望与日俱增。他终究消失了,在前往东方的路途上。他想去追溯魔道根源,也许可以令自己摆脱无尽宿命的折磨。

他就这样步入滚滚黄沙深处——大片统称为“西域”的土地。而那里,正经历着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剧变。

大漠中的绿洲,稀有珍贵的泉水,深达地下的石井……围绕它们所建立起来的诸国,在漫长的时光为了水源彼此攻讦,相互纷争不断,直到帝国铁骑的来临才有所改变。前所未有强盛的帝国建立起都护府,打开关市,从丝绸之路运来茶和布匹,调解了冲突和争夺。大漠中因此平静数十年之久。

可那前往东方的剑士路过时,看到的是毁灭的迹象。王庭沦陷了;都护府沦陷了;当地平民哭号着,帝国的士兵倒于路边奄奄一息,他们都认为对方才是背叛者。

冷漠的剑士没兴趣了解谁对谁错,但魔道的泛滥令他厌恶,让他想起昼夜折磨他的噩梦。于是所有人逃离沦陷的城市时,他逆行步入灾厄深处。成群结队的魔物自剑下哀嚎着倒下,可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他想,有个家伙,非常擅长魔道的家伙,在窥视着。他要找出他,他有着这样的自信和骄傲。

随之四周变化为熟悉的景象:他的过去,他的宿命,他的噩梦,他的每一次战斗,那幕后邪恶的家伙无法正面与剑士对抗,就要使用幻术令他自绝于痛苦和绝望。这是魔道之刃与魔道之法的对决。他挥出了剑!剑光带着力量和意志斩破邪恶的迷雾,有什么东西发出惨叫和怒吼。

幻术消散了。废墟中,剑士立刻明白为何那家伙死命阻止他:小小的少年,恐惧哭泣的魔种混血少年全身笼罩在刻印的法阵中,会被用来作为祭品唤醒某种强大的东西。

“哥哥。”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哥哥。”记忆中刻意想要忘掉的声音,同样呢喃“哥哥。”“哥哥。”剑士的记忆飘渺到很久以前,为强盗挟持的女孩伸手向他求援。“哥哥。”“哥哥。”

冰封的心瞬间瓦解。饱吸生命的恐怖魔物没有抓住它渴求的最后祭品,少年被抛往远处。反倒是踏进法阵的剑士自己遭迷雾拖入黑暗。然后,某种有生命的物体挣扎着,牢牢包裹他,欲将他吞噬。

“哥哥。”“哥哥。”“哥哥。”

啜泣的声音越来越远,却清晰入心。身体被撕裂,意志越发清醒。濒临死亡的剑士嘴角泛起冷笑,这邪恶的生物似乎不清楚,自己才是他们中间更可怕,更恐怖的那个。

他再次挥剑。

穿过大漠的风吹动着高扬的旗帜,凤鸟的图案鲜明如火。它傲然的矗立着,纵使经过七日七夜不断的战斗,宣示着长城一角始终难攻不破。

第八天,围困这堡垒的魔种骚动起来,那与他们作对的绯红身影,从它们的来路发起了攻击。最终的战斗从夜晚持续到黎明,数量悬殊的双方始终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直到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旁若无物,摇摇晃晃走进伤痕累累的战场。

绯红的巡守者自战场中间捡到了异乡剑士。有生命的魔铠在她眼前快速退却,露出苍白的面庞和伤痕累累的身躯,手里紧紧抓着一把剑。周围是堆砌如山的魔种尸体。

“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能否听懂。

“忘记了。”拙劣的通用语回应。

“名字呢?”

“忘……”

“铠。”女性将领利落的打断他。“就叫你铠吧。快起来,别装死。”

异乡人露出无奈的苦笑。

绯红的身影头也不回。“你很强,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留下来吧。也许会后悔。反正你什么都忘了,后悔也无所谓吧。”

突然被取名为铠的剑士望着手里的剑。剑上的斑斑点点,让他想起绝境中的沙地,生长的花。

铠吗?似乎不错。忘掉锐利的、只会伤人的剑,从此以守护的铠之名存在。

他撑起身体,慢慢跟了上去。

前方,是延绵到天尽头的长城。

以绝望挥剑,着逝者为铠

兰陵王

干旱和战乱,使曾经繁荣的国家成为荒漠。重重废墟之下,掩埋着被遗忘的古国。

很少有人能想象出过去这里是怎样的辉煌,唯有他永远不会忘记。兰陵王,曾经高贵的王子,如今潜行于黑暗的死神。

他还是孩子时,亲眼看到帝国的铁骑踏破了王都的城池。父母从塔楼一跃而下,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山中老人带走了他,培养他成为杀手。他隐身黑暗中。许多次受雇于位高权重者,为他们暗杀和谈的使者,挑起争斗,巧妙撩拨起恐惧。

然而,抛弃高贵身份的兰陵王从没有放弃复仇的想法。他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寄托过往的哀思,否则内心膨胀的黑暗,终究连他自己也会吞噬掉。

阻碍他的是道铁壁——长城。长城矗立,帝国便不会轻易倒塌。长城坚不可摧,能瓦解它的唯有它的守护者。

多少次,兰陵王攀爬上那堵高墙,窥探堡垒中的隐秘。他清楚守卫者们的名字,出身,他们的派系和矛盾,兰陵王耐心寻找着那致命的弱点,并适时推波助澜。

长官倒下了,被误解的叛徒潜逃,守卫们群龙无首。混乱很短暂,但一瞬间已足矣。至少,对于那些得到消息,又虎视眈眈的蛮族来说是这样。他们的进攻让长城变为了血与火的地狱。

一人敌一国,多么荒诞,又是多么简单。

他反复着这样的伎俩,散布死亡。恐惧滋生,长城驻军被玩弄在掌中。直到某个夜晚,另一把剑的锋芒刺穿黑暗。

“是你,幽灵!”

啊,那个叛徒,还没有离开吗?竟然如此不甘心,而且……女人?

兰陵王微笑着。

也好,一直都赢,挺无聊的。

“刀锋所划之地,便是疆土。”

苏烈

青年时代的苏烈于科举中拔得头筹之时,似乎便注定了人生的坦途:出身世家望族,才华横溢又深得老师赏识,前途无量。然而同窗们大跌眼镜的是,他选择了投笔从戎。

自幼生活于长安,见惯东市和西市的繁华,无数次想象来自远方的珍奇异物,如何经过漫长的丝绸之路被送到长安。碧眼的异乡商人,讲述着惊心动魄引人入胜的旅途故事。摇曳的驼铃,汗血的宝马,绿洲之上的古老城池……还有长城,守护一路繁荣的长城,遥遥看到它的屹立,就能让长途跋涉的旅人们心安。对此心驰神往的青年,放弃仕途,作为长城守卫军一员在边塞度过十年时光。

离开故乡长安的十年里,曾经握笔的手生满老茧。与意气风发的诗人饮过送别的美酒,也从沙漠中挖来瓣鳞花精心栽培。他愈发坚定相信,长城才是自己生命的羁绊与归宿。

彼时商旅往来长城频繁,但小范围的纷争时常发生。苏烈向戍边的他国将领提议放下干戈。对方耳闻他的宽厚,信任这份诚意而欣然接受,双双去掉警备。自此边民们可以在固定的日子举行关市互通有无,那些年的长城内外畜牧遍野,繁盛尤似关内。

直到令他终身悔恨的不幸发生。

盖着朱红印章的密令,用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口吻,质问关市开放乃通敌行为,命他将功赎罪。

苏烈不解而愤慨,一连好几封奏章抗议,皆石沉大海。反倒催促行动的密令道道紧逼。贪图功劳的监军急不可待,私领随从偷袭参加关市的戈壁之民,好为平步青云邀功。苏烈策马赶去为时已晚,昔日繁华的市集徒留废墟与硝烟。深深的痛苦与愧疚灼烧着心灵——尤其听闻旧日缔约的对方将领也下落不明。

毫无疑问,袭击破裂了长久的信任,长城两侧的氛围骤然紧张。而上峰大堆的军功赏赐,明晃晃嘲笑着他的古板,使他如芒在背。

辜负信任。

辜负和平的期望。

是自己的过错。

抱着难以遏制的悔恨,终于,大漠马贼冲击帝国边城的战斗中,奉命援助的苏烈挡在摇摇欲坠的城门前,钢刀早已卷刃,面对蜂拥的敌人,他大吼着挥起粗围的撑木迎击而上。

要赎罪才行,哪怕是用生命。

身躯轰然倒下。

不知过去多久,苏烈从昏迷中醒来。一群流民拼凑出为数不多的食物,努力挽留他的生命。

“是守卫军的人吗?”浑身灰扑扑的小孩好奇心满满:“长大了,我也想加入。站在长城之上……”他摆出舞剑的姿势。

“不,……你们认错了……”苏烈从喉咙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内心的声音在呐喊……为什么自己仍然活着,没有守护住从少年时便珍视的、向往的东西,不得不厚颜苟活着。自己……不配拥有这名号!

从这天起,昔日世家子弟,曾经长城守卫军的猛将,彻底抛弃所有。他混迹于流民之中,俨然成为领头人,教他们读书识字,狩猎耕种乃至武技兵法。当动荡和冲突发生,那魁梧的身影便带着衣衫褴褛的伙伴,出其不意的出现,援救危难中的人们。偶尔在月色下,他会想起和友人诀别的那杯酒,想起或许此生再也回不去的长安。

这是他的赎罪。

苏烈这个人,恐怕早就作为牺牲者的一员,被世人遗忘吧。

可命运总是出其不意,时时勾连起苏烈与长城之间的羁绊。那绯红身影的出现,断然结束了他的自我放逐。

“你,不是长城守卫军吗?”

“我没有资格。”

“那不更应该像个守卫军的样子,堂堂正正担起该担的责任吗?”她说。“至少设法弄弄清楚,当年发出袭击密令的主使者,真正的面目!”

宽大的手掌猛然握紧。遥远暮霭中,起伏的长城傲然耸立,犹如十多年前所望的第一眼那样。

长城在,故乡就在

伽罗

当神明的脚步走过云中漠地,便留下漫长的玉石之路,从长城一直通往王者峡谷。千百年来,这条路上响彻过商旅的驼铃,驰骋过铁甲的骑队,迎来过热切的求知者。而这些求知者在傲立的山崖下开凿了一千个石窟,把神明传授的学识和艰辛抄写的典籍珍而重之的安放,镌刻入世世代代的血脉与骨髓。人们便因此称此地为千窟城。

千年百年来,千窟城就此成为云中漠地最有名的学城。论起此地所收藏的典籍数量与质量,无论最为强盛的金庭城,或者一度以富裕闻名的玉城贵族们,皆满心向往。恐怕只有大陆东部的长安城与传说中的稷下学院可以胜之。城中矗立着历代最有名的学者塑像,他们的名字连同智慧的成果受到人们的敬仰。

而记载着最艰深知识的书卷,则被收藏于千窟之中。唯有被挑选出的优秀学者能被允许进入求学。管理千窟的家族,与金庭城,玉城等漠地大城的贵族享有同样崇高的地位,被尊称为“赤明七姓家族”,意味漠地最耀眼的辉光。伽罗和她的父辈们,祖辈们,便如同漠地的学识之光,世代独掌藏书的岩窟。

伽罗幼年时候,母亲便去世了。身为独女,她在父亲一手教导下长大的。父亲作为族长和学者,拥有广博的学识和高尚人品。他亲自教导女儿学问,以及对书籍深深的热爱。

“看,这些古老的笔迹。是先祖们一笔一划的抄写而成。甚至需要付出十两金子的代价,才能从收藏者手里借出三日,彻夜不眠的抄完。”

“为何如此贵重?”小小的女孩不解的问。

“因为战乱毁灭了许多书。要非常慎重才能保存下来。所以只会借给真正热爱并有实力好好珍藏它们的人。”

“可是书既不能填饱肚子,又不能让生活变得轻松。”

“对大多数人来说的确如此。可是,伽罗啊,它能让我们永生。”

“永生?书,不是很容易被损毁吗?”

“书,记载了祖先的来历,记载了家族的历史,还记载了许许多多其他先民和其他家族的事迹,记载我们全部的文字,造物……明白吗?王的名字,你我的名字……最终都会消失在时间中。可纵使只能留下只言片语,子孙后代终究能够聆听到,我们曾经创造出怎样美妙的文明。这,就是永生。”

父亲眺望着千窟城,郑重的说:“书本确实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东西。但书本中能诞生文明,而文明,则长存不灭。”

“我们的家族,就是因书籍和文明而存在的。”

女孩似懂非懂。书卷的熏陶下,她一天天长大,并许多次骑着马奔驰在玉石之道上,像她的祖先那样,长途跋涉求购或者抄录某本典籍。她是千窟城的女儿。对千窟城而言,书已不仅仅是书,还是信仰的存在。

但她和父亲都忘记了,浩如星海的书籍不仅创造文明,也记载了知识。而知识中,蕴藏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关乎破坏,关乎毁灭。

转折性的日子,来得甚至比想象中更早。那本应该是美好的一天。玉城的继承者和长城守卫军的长官苏烈达成了互市的协议,于是双方去掉警备,让边民们互通有无。伽罗参加了这久违的关市,收获颇丰。很久没有如此尽情购买来自长安的书籍了。可她不知道,这是云中漠地最后的美好,以及灾厄的开始。

返程途中,她注意到不同寻常的魔种动向。尽管平日里也有零星的魔种出没,但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却前所未见。盘旋的邪恶生物,飞往的竟然是千窟城的方向。不祥的预感浮现在心头,并很快变成现实:当她快马加鞭赶到的时候,整个千窟城已经被火焰,尖叫和成群结队的魔种所撕裂。雕刻着一千个石窟的山崖,正逐渐陷于崩塌。

“父亲!”手中的长弓穿过魔种的身躯。伽罗奋力登上长长的石阶,试图更加接近亲人的身影。

老人放下手中的长杖。整个千窟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沦陷,书页被火焰所点燃,漫天飞舞。数代人的心血毁于一旦。

“你们”是谁?“你们”想要得到什么?“你们”认为用魔种,用武力,用千窟城作为牺牲品,就可以得到“你们”渴求的东西吗?

不!书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东西。文明,却能长存不灭。

可自己自命为千窟城的守护者,种种挣扎在压倒性的破坏力面前那么渺小和可笑。当书籍不复存在的时候,支撑身体的力量也渐渐流失。无法遏止的心痛……这副残破的身躯,已经不配继续肩负的责任。

“父亲!”

老人似乎听到了心爱女儿的呼唤,他停了一下,举起拐杖像打招呼,又像道别似的挥了挥。继而如同平时悠然漫步于积累了家族几代人心血的藏书中那样,缓慢的,安静的,却坚定的走入了崩塌的石窟。

他选择了与书共存亡。

“交给你了,伽罗”。

手持长弓的女性停下脚步。眼泪无声的流过面颊。

“父亲啊,你的遗憾,就由我来完成吧。我会带回所有流落的书籍。”

夕阳洒落的时候,她离开了故乡,去寻找因魔种袭击而散落的书籍。那时候,她已经知道,长城,玉城,千窟城……都因魔种陷入危险。莫名的疑虑在心里萦绕不去。异常行动的魔种,是否因千窟城的藏书而来?它们与千窟城藏书中某种不为人知的知识,真的有联系吗?

“如果,如果猜测是真的……这份罪孽,我也会一并背负。”

很长的时间里,她的脚步踏遍云中漠地的各处。

直到一段时间后……因魔种袭击而无家可归的流民,将她带到奄奄一息的汉子身边。伽罗救治了那个人,也听到另一个故事:

“我是个罪人。”

“我背叛了友人对我的信任,将他视作引来魔种的恶徒。令长城的和平毁于一旦。”

伽罗放下羌笛,无论任何时候都冷静的心灵产生不平的涟漪。

这是两个罪人的邂逅。

这是真相萌发的开始。

“千窟为佑,太平无忧”

音乐

知名游戏音乐制作人Matthew Earl为云中漠地打造区域主题曲。云中漠地位于王者大陆中部的区域,神明踏过的道路边形成了诸多小国,丝茶古道穿过大漠连接大陆形成了富饶的贸易之地。然而云中漠地的统治者却热衷于魔道,魔种席卷风沙而来,云中漠地,宛如瓣鳞花瞬间枯萎,仅剩下一座座空城……

直到长城守卫军的足迹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横刀跃马,为失落之地重现昔日荣光!有传言说,在黄沙之下,掩盖着天书和太古的秘密,吸引着不死心的探险者,去搜寻珍贵的知识和宝物。